2016年5月21日星期六

传统与前卫


《联合早报》- 柯木林:传统与前卫 (2016-05-21)


http://www.zaobao.com.sg/forum/views/opinion/story20160521-619746

  陈金声(1806年至1864年)是19世纪新加坡的富商,一百年前“丰兴陈”三个字妇孺皆知。这个家族十分显赫,一个多世纪以来,陈金声家族对新加坡社会的建设与对教育的贡献,值得一书。
  细读《陈金声遗嘱》,陈金声精神躍然纸上。《遗嘱》共八页,分前后两部分。前半部为主体部分,有六页,曙期1862年4月13日,是陈金声辞世前两年所立;后半部是两页的附录,日期为1863年12月17日,即陈金声辞世前三个月补上的。整份《遗嘱》约5350字,全部以英文书写,但最后一页“陈金声”却以中文签名,十分醒目。
  《陈金声遗嘱》目前在国家图书馆的《书库珍藏》览中亮相。《遗嘱》交代了家人在他辞世后要进行传统祭祀仪式,并注明用5000西班牙元为其丧葬费;而在让四名儿子继承庞大财产的同时,两名女儿和妻子也各获得部分遗产。
  《遗嘱》中更突显了陈金声对教育与社会公益的热心,清楚地写明萃英书院及新加坡书院(今莱佛士书院)各得他捐款600西元;陈笃生医院得捐款1000西元。此外,他亦捐款给在马六甲的医院与“大众爷”的华人庙宇或慈善机构500西元。垂暮之年,对坡人事业犹耿耿于怀,这种精神令人感动。
  《遗嘱》中有“神主祭金”之设立,用以照顾远在中国故里的兄弟及其后人,并嘱咐家人今后祭祀他本人、先祖或已故家人,宜以华人传统的祭拜仪式进行。
  陈金声之所以成为殷商,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的祖父于18世纪到马六甲经商,父亲在马六甲出世,本人也诞生于马六甲。陈金声幼年就读私塾学堂,同时进入教会学校学习英文和荷文,因兼有东西教育两种文化背景,在与洋人打交道时,如鱼得水。
  从《遗嘱》上看,陈金声显然是投资房地产致富。他拥有不少房地产,在直落亚逸街有房产,在菲立街、嘉宾达街等地段均有置业。这些黄金地段的房产,其子女都分得部分产权。《遗嘱附录》亦强调后世子孙如果放弃华人礼俗信仰而改信其他宗教,则无权继承遗产。可见早期的峇峇是比传统的华人还传统。峇峇日后西化,那是后话。
  一般史书记载陈金声的祖籍只是写“福建省永春县”,我们从《丰山陈氏族谱》(目前保存在他的六世孙陈长德手中),可以明确知道其祖籍地就是现在的福建省永春县桃城镇丰山村。陈金声共有四男二女,四男分别为陈明水、陈明惠、陈明岩、陈明月。二女名陈玉喜、陈玉合,皆为原配夫人林财娘所出。这些名字都出现在《陈金声遗嘱》中。陈金声原配夫人早逝(年仅35岁),嗣后续娶林绸娘,无所出。陈金声也有一嗣子(元泉)及一养女(玉凉娘)。
  我们再对照《丰山陈氏族谱》,丝毫不误。陈明水(长子)与陈明岩(三子)是《遗嘱》的信托人。陈金声同时也有把部份财产分给两个女儿。根据传统习俗,一般出嫁的女儿是很难分得遗产的。从这点上说,《陈金声遗嘱》确是有其前卫性。
  有趣的是,《陈金声遗嘱》特别提及长孙陈若锦(时年5岁,陈明水之子)。可能是长孙缘故,陈若锦分得的款数最多(2万西元),但只能在满21岁时才可兑现。后来历史证明,陈若锦是陈金声后人中较为杰出的一位。
  陈金声颇有人情味,他对续弦夫人林绸娘及在故里的弟弟陈应仪也有妥善安排。《遗嘱》说,平时馈赠林绸娘的珠宝手饰,悉数归她继续拥有。只要她不改嫁,可以享有其部分遗产投资(2万西元)的分红,而且在林绸娘辞世后给予2000西元作为丧葬费。如果改嫁,只能一次过得到3000西元,从此无权分享其遗产。《遗嘱》也不忘馈赠他在马六甲的两位朋友Tan Soon Wat(600西元)及Tan Ee Tam Neo(200西元),同时留下500西元给那些照顾他的女佣。
  人们都认为,陈金声对新加坡社会的最大贡献,是改善居民水供问题。因为他曾经在1857年11月18日,正好是他50岁寿辰那天,捐款1万3000元促政府兴建自来水库,为市民解决水供问题。今日屹立于伊丽莎白女皇道(今为海滨公园)上的陈金声喷泉,就是纪念他的。
  其实,陈金声是新加坡华文教育创始者。1849年,崇文阁在天福宫侧殿创设。陈金声捐金880元,成为大董事。崇文阁是否是新加坡最早的华文学塾,至今尚有爭议。但五年后(1854年)在厦门街成立的萃英书院,则是学界公认的最早华文学塾。陈金声是大董事(碑文镌刻其号陈巨川),捐献“基地壹所值价银一千七百一十元正”作为建筑用地。作为新加坡华文教育的开创者,陈金声地位无可取代。
  他一生醉心教育,这种优良家风也影响了他的后世子孙。长子陈明水继承父业志,在光绪十三年(1887年)捐金重修崇文阁;萃英书院也由他扩建。陈若锦,陈明水之子,更秉承先志且宏大之。他热心社会公益,发起创办爱德华七世医学堂(中央医院的前身)等。陈金声家族致力教育事业,历三世而不衰,实在难能可贵。
  根据新加坡福建会馆于2012年11月出版的《世界福建名人录·新加坡篇》所载(页68),陈庆炎总统为陈金声的外玄孙女之子(第六代后裔)。陈庆炎曾任新加坡教育部长,颇有家族致力教育事业的遗风。
  陈金声生于1806年11月18日(嘉庆十一年丙寅十月初九日辰时),1864年3月14日(同治三年甲子二月初七日午时)逝世。他在新加坡发迹,主要贡献也在新加坡。辞世后归葬马六甲,颇有中国传统“落叶归根”的思想。其墓地位于今天的马六甲三宝山,供人凭吊。

作者是本地历史学者



原文:
传统与前卫
--难得一见的先贤文献
柯木林

   陈金声(Tan Kim Seng 1806-1864)是19世纪新加坡的富商,一百年前“丰兴陈”三个字妇孺皆知。“丰兴” 是陈金声的祖父陈臣留 ( Tan Sin Liew) 创设的商号,陈金声延用作为其公司宝号,继续经营香料贸易。这个家族十分显赫,一个多世纪以来,陈金声家族对新加坡社会的建设与对教育的贡献,值得一书。
  一个家族的成就,不是偶然的。最近细读《陈金声遗嘱》(The Last Will and Testatment of  Mr. Tan Kim Seng ),  陈金声精神躍然纸上, 《遗嘱》对我们了解19世纪峇峇富商的思维,具有参考价值。
   这份《遗嘱》共8页,分前后两部分。前半部为主体部分, 有6页 ,曙期1862年4月13日,是陈金声辞世前两年所立;后半部是2页的附录(Codicil),日期1863年12月17日,即陈金声辞世前三个月补上 的。《遗嘱》写在稍厚的纸张上,这纸长43.5厘米、宽27厘米,不是一般纸张型式,显然是刻意为之,以示庄重。整份《遗嘱》约5350字,全部以英文书 写,但最后一页“陈金声”却 以中文签名,十分醒目。
  《陈金声遗嘱》现由国家图书馆保管,是文物收藏家许少全(Koh Seow Chuan)捐献的。这份珍贵文献目前在《书库珍藏》(From the Stacks: Highlights of the National Library)览中亮相,这展览已于今年1月29日开始,至8月28日结束。
  《遗嘱》显示陈金声的思想兼有“传统” 与“前卫” 两种层次。他交代了家人在他辞世后要进行传统祭祀仪式,并注明用5,000西班牙元为其丧葬费;而在让四名儿子继承庞大财产的同时,两名女儿和妻子也各获 得部分遗产。《遗嘱》中有 “神主祭金”(Sinchew Fund)之设立,用以照顾远在中国故里的兄弟及其后人,并嘱咐家人今后祭祀他本人、先祖或已故家人,宜以华人传统的祭拜仪式 (styled “Sinchew”)进行。
  《遗嘱》突显了他对教育与社会公益的热心。它清楚地写明萃英书院(Chinese Free School at Singapore)及新加坡书院 (Singapore Institution School即今莱佛士书院)各得其捐款 600西班牙元;陈笃生医院 (Tock Sing’s  Hospital at Singapore)得捐款 1000西班牙元。此外,他亦捐款给在马六甲的医院与 “大众爷” (Tye Chong Yea)的华人庙宇或慈善机构500西班牙元。垂暮之年,对坡人事业犹耿耿于怀,这种精神令人感动!
  陈金声之所以成为殷商,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的祖父于18世纪到马六甲经商,父亲在马六甲出世,本人也诞生于马六甲。陈金声幼年就读私塾学堂,同时进入教会学校学习英文和荷文, 因兼有东西教育两种文化背景 ,在与洋人打交道时, 如鱼得水。
  从《遗嘱》上看,陈金声显然是投资房地产致富,这也符合当下理财原则。根据胡潤(Rupert Hoogewerf)研究院发布的《 全球富豪榜》,截至2016年1月15日止,房地产投资是“十亿美金上榜富豪”的主要财富来源之一。
   陈金声拥有不少房地产,他在直落亚逸街( Teluk Ayer Street 现写为 Telok Ayer Street)有房产 (Government Lease No 84/91),在菲立街(Philip Street)、嘉宾达街( Carpenter Street)等地段均有置业(Government Lease No 712/713)。这些黄金地段的房产,其子女都分得部分产权。
  《遗嘱附录》亦强调后世子孙如果放弃华人礼俗信仰而改信其他宗教,则无权继承遗产。可见早期的峇峇是比传统的华人还传统。峇峇日后西化,那是后话。
   陈金声的另一份珍贵资料是他的族谱。 这部题为《丰山陈氏族谱》目前保存在他的六世孙陈长德 ( Richard Tan Tiang Teck) 手中。 《族谱》长宽各27厘米,正方形,约有668页,青色封面,全书统一以劲秀的毛笔字书写。这本《族谱》对研究陈金声家族有极高的史料价值。根据陈长德口 述,此《族谱》 是陈若锦(陈金声之孙)有生之年重修的。此后不再修谱,可能是后继无人吧?
  陈长德也提供我一份陈金声家族的辈份排序 :“松茂如献百世兴   金明若思永长美”。由此看来,陈长德是陈金声的第六代孙无误,陈长德的父亲为陈永强(Tan Eng Chiang  1908-1998)。
   一般史书记载陈金声的祖籍只是写"福建省永春县",  我们从《丰山陈氏族谱》中,可以明确知道陈金声祖籍地的具体位置,就是现在的福建省永春县桃城镇丰山村。《族谱》中对陈金声的记载是(DSC 1591):“金声,瑞布公三子,字後,官篆巨川。在申捐资助国,唐主义之诰赠奉政大夫。前英主授甲政,官号亭主,统管嘛六呷中华人等。卒谥尊荣。公夷产 经营致富,资财甲于叻呷两坡…”。
  陈金声共有四男二女,四男分别为陈明水(Tan Beng Swee)、陈明惠(Tan Beng Gwee)、陈明岩(Tan Beng Gam)、陈明月(Tan Beng Gwat)。二女名陈玉喜(Tan Geok Ee)、  陈玉合(Tan Geok Ap ),皆为原配夫人林财娘所出。这些名字都出现在《陈金声遗嘱》中。陈金声原配夫人早逝(年仅35岁),嗣后续娶林绸娘(Lim Tew Neo),无所出。陈金声也有一嗣子(元泉)及一养女(玉凉娘)。
  我们再对照《丰山陈氏族谱》,丝毫不误。陈明水(长子)与陈明岩(三子)是《遗嘱》的信托人。 陈金声同时也有把部份财产分给两个女儿。根据传统习俗,一般出嫁的女儿是很难分得遗产的。从这点上说,《陈金声遗嘱》确是有其前卫性。
   有趣的是,《陈金声遗嘱》特别提及长孙陈若锦 (Tan Geack Kim, 即Tan Jiak Kim,时年5岁 ,陈明水之子)。可能是长孙缘故,陈若锦分得的款数最多 (20,000西班牙元),但只能在满21岁时才能兑现。其他孙子仅各得10,000西班牙元,也是在满21岁时兑现。后来历史证明 ,陈若锦是陈金声后人中较为杰出的一位。
  陈金声颇有人情味,绝非无情无义之徒。从《遗嘱》看,他对续弦夫人林绸娘及在故里的弟弟陈应仪 (Tan Eng Gee)也有妥善安排。《遗嘱》说,平时馈赠林绸娘的珠宝手饰,悉数归她继续拥有。只要她不改嫁,可以享有其部分遗产投资(20,000西班牙元)的分 红,而且在林绸娘辞世后给予2000西班牙元作为丧葬费。如果改嫁,只能一次过得到3000西班牙元,从此无权分享其遗产。《遗嘱》也不忘馈赠他在马六甲 的两位朋友 Tan Soon Wat(600西班牙元)及Tan Ee Tam Neo(200西班牙元),同时留下500西班牙元给那些照顾他的女佣。
  1840年代,距新加坡开埠已20年,新华社会的最高领导机构,也由 恒山亭转移至天福宫。然而,当1850年天福宫大董亊陈笃生(Tan Tock Seng  1807-1850) 辞世后,天福宫的领导层即出现真空现象。因为后起之秀的陈金钟 (Tan Kim Ching  1829-1892 陈笃生之子)尚年少 (时年21岁),他要在10年后才登上历史舞台。从1850年至1860年这10年间,陈金声主政天福宫,领导新加坡福建帮,服务华社。
  人们 都认为陈金声对新加坡社会最大贡献,便是改善居民水供问题。因为他曾经在1857年11月18日 (星期三),正好是他50岁寿辰那天,捐款13,000元促政府兴建自来水库,为市民解决水供问题。今日屹立于伊丽莎白女 皇道(Queen Elizabeth Walk,俗称五欉树脚, 今为海滨公园 Esplanade Park)上的陈金声喷泉就是纪念他的。
  其实陈金声是新 加坡华文教育创始者。 1849年,崇文阁在天福宫侧殿剏设,这是新加坡最早的一间华文学塾。 《兴建崇文阁碑记》(同治六年,1867年) 淸楚记录了陈金声捐金880元, 成为大董事。萃英书院成立时, 他又捐献 “基地壹所值价银一千七百一十元正” 作为建筑用地。
  崇文阁是否 是新加坡最早的华文学塾,至今尚有爭议。但五年后(1854年)在厦门街(Amoy Street) 成立的萃英书院,则是学界公认的最早华文学塾。萃英书院的大董事仍是陈金声 (碑文镌刻其号陈巨川,见《萃英书院捐题石碑》,咸丰十一年, 1861年)。陈金声作为新加坡华文教育的开创者,其地位无可取代!
  陈金声一生醉心教育,这种优良家风也影响了他的后世子孙。长子陈明水 (1828-1884)继承父业志,在光绪十三年(1887年)捐金重修崇文阁; 萃英书院也由他扩建。陈若锦(1859-1917),陈明水之子,更秉承先志,从而宏大之。陈若锦也热心社会公益, 发起剙办爱德华七世医学堂(King Edward VII College of Medicine,1904年, 中央医院的前身)等。提倡文教,替海外迁民奠百年之丕基,卓识远见,楷范后人。陈金声家族致力教育事业,历三世而不衰,实在难能可贵!
  根据新加坡福建會館于2012 年11月出版的《世界福建名人录。新加坡篇》(柯木林主编)所载(页 68),新加坡共和国第七任总统陈庆炎为陈金声的外玄孙女之子 (第六代后裔) 。陈庆炎曾任新加坡教育部长,颇有家族致力教育事业的遗风!
   陈金声生于1806年11月18日 (嘉庆十一年丙寅十月初九日辰时),  1864年3月14日 (同治三年甲子二月初七日午时)逝世 。他在新加坡发迹, 主要贡献也在新加坡。辞世后归葬马六甲,颇有中国传统 “落叶归根” 的思想。位于马六甲三宝山墓地的石碑上( Zone B 3   Jalan Tan Tai Pringgit), 至今仍然清晰地刻着  “ (丰山) 同治三年岁甲子桐月榖旦  皇清显考特授呷政諡尊荣陈府先生佳城   孝男 明水 明惠 明岩 明月 女玉喜娘  玉合娘 孙  若淮 若楠 若琛  若锦 若銓 若銮 仝立石”。

初稿 2016年04月09日 @ 23:15
完稿 2016年05月14日 @ 09:45




永春县报 - 传统与前卫 (2016-06-06)




《联合早报》- 杜佛森林寻获标记本地华社先驱陈金声产业界石 (2021-11-20)

https://www.zaobao.com.sg/news/singapore/story20211120-1215158


  我国西南部巴西班让一带在19世纪称为“丰兴山”,这里曾是本地华社先驱陈金声的产业,他的版图究竟有多大一直都无法界定。今年初在杜佛森林寻获的一块曾用来标记“丰兴山”界线的百年石碑,为陈金声的历史研究增添新线索。
  这个重达62公斤、以花岗石制造的界石,约90公分长、26公分宽及11公分厚。它是今年1月由国家发展部长李智陞和国家公园局人员走访乌鲁班丹西区的杜佛森林时发现。
  李智陞当时将长满青苔、刻纹已模糊的界石照片上载面簿,引起不少文史爱好者关注,有人认出那是标记陈金声产业的界石。

“丰兴”是陈金声家族商号
  陈金声(1806年—1864年)是出生于马六甲的土生华人,他1820年代南下新加坡后,成为本地著名华社领袖、商人及慈善家。他当年参与捐钱修建崇文阁与萃英书院,也出资力改善本地水供设施。
  “丰兴”是陈金声家族的商号,陈金声当年与英国人交易时改用“金声公司”。本地华社普遍认识他的商号,因此也把他出资修建的金声路称为“丰兴路”。
  今年初在杜佛森林发现的界石刻着“TKS”(陈金声英文名字缩写)和“丰兴山”字样。陈金声当年将“丰兴山”这块土地开放给本地华人垦植,形成一个个村子。
  国家文物局在咨询各政府部门及获得陈金声后人同意后,上个月27日将界石挖掘并迁移至该局位于裕廊海港路的文物保管中心保存。
  文物局副局长(政策与社区)陈子宇昨天在文物保管中心向记者介绍,界石深具历史意义,不仅因为它是目前唯一与陈金声有关的界石,也因为它有助显示陈金声当年巴西班让产业的范围。
  根据目前仍在进行的研究,陈金声当年版图很大,西至如今的金文泰2道,东至杜生路,北边直达新加坡科技中学,南边则延伸到肯特岗南部公园。界石相信标记该产业当时最北部的边界。

少数刻有中英字样碑石
  陈子宇说:“界石另一独特之处在于它是目前所发现的标志石碑当中,少数刻有中英双语字样的碑石。我们把它纳入国家文物收藏,以便保存。它将作为教育新加坡人有关这名本地先驱的生平和贡献的宝贵资源。”
  莱佛士医院医药总监陈长利教授(72岁)是陈金声的第五世孙。他的高祖父陈明岩是陈金声的三儿子。
  陈长利很欣慰界石能进一步丰富有关天祖父陈金声的历史研究。“希望文物局下来能公布更多关于陈金声研究的发现,让更多人认识他。希望这也能鼓励公众分享他们拥有的历史文献或资料,协助我们挖掘陈金声的生平事迹。”
  陈长利的太太黄佩璧(70岁)前年曾出版《陈金声传》一书。她是今年最早在李智陞面簿上留言的其中一人,指出界石是标记陈金声产业边界之物。
  “当我得知李智陞部长有关界石的面簿留言,我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是可以提醒我们有关陈金声巴西班让产业涵盖范围一个很实在的文物。我当时很想亲眼看看它的模样。我感觉仿佛是有一个无形的力量在引导我们进一步发掘这位先驱人物对早期新加坡的贡献。”
  研究员正在对界石进行修复和研究。土生文化馆后年完成翻新并重开后,预计会在馆内展出这块界石。公众若想了解界石挖掘过程,可上李智陞面簿,或文物局的Roots SG Youtube频道观看视频。
  文物局年底将在Roots.gov.sg网站,上载更多关于陈金声的历史研究发现。





《联合早报》- 若泉街应是若铨路 (2022-01-17)

https://www.zaobao.com.sg/lifestyle/columns/story20220117-1233728

  大坡牛车水有三条街道,构成三角形:恭锡路(Keong Saik Road)、德霖路(Teck Lim Road)和若泉路(Jiak Chuan Road)。若泉路的一端与恭锡街交界,站在那里是面对着恭锡街的标志性寺庙——准提宫。牛车水人习惯上称它们“三条街”。
  在上世纪,这里曾经是知名的风月场所。恭锡街是纪念对新加坡殖民地政府有贡献的陈恭锡(参阅2021年11月25日《联合早报·缤纷》版)。德霖街是纪念市议会议员、著名种植木薯商人王德林太平绅士(Ong Teck Lim,1875-1912),而若泉路是纪念富商陈若铨(1857-1909)。
  很多人向来将Jiak Chuan Road 称为若泉街。新加坡街道指南亦称若泉路,正确名称应该是若铨路。陈若铨的墓碑有刻上他原来的名字“陈若铨”,可作为正名的根据。他是设在驳船码头(旧称吻基Boat Quay),创立于1891年的金声公司的股东。金声公司主要是经营种植业和矿业。根据英文报章刊登的讣告,陈若铨为人沉实稳重,是个沉默寡言的谦谦君子。他全心全意照顾公司的生意,让堂弟若锦有很多时间致力于公益事务。陈若铨去世前几天,曾经到过马六甲,去过温泉,回来后感到不适,医药罔效,因发高烧逝世。相信他因长途跋涉,过度劳累,因中暑身亡?他的遗体是葬在亚历山大的家族墓园。后来迁葬武吉布朗。
  陈若铨和陈若锦(1859-1917)是上世纪初新加坡知名人物。他们二人是堂兄弟关系,是开发新加坡先驱,使到新加坡全民获得洁净自来水的陈金声(1805-1864)的孙子。堂哥若铨是陈金声小儿子明岩(1833-1893)的独生子,堂弟陈若锦是长子明水(Tan Beng Swee,1829-1884)的大儿子,是陈家嫡孙。
  陈若铨去世后,他的家人从遗产捐赠基金给莱佛士书院、萃英书院以及陈笃生医院。萃英书院是一所华文义学,是他的祖父陈金声在1854年创办的。福泽后人,遗爱人间。
  最近《联合早报》的报道(2021年11月20日),才知道莱佛士医院医药总监陈长利的高祖父是陈明岩。所以陈若铨是陈长利的曾祖父。也就是说,陈长利是陈金声的五世孙(也叫来孙)了。



Heritance - 5 Lessons Learnt from Tan Kim Seng’s Will
https://www.heritance.org/5-lessons-learnt-from-tan-kim-sengs-will/

People often mistake family trusts to be a relatively new concept in Asia and Singapore. After all, family trusts were first popularized by Western private banks with a dramatic rise of family offices in recent years.

I was captivated by a social media post by the Citizen Archivist project organized by the National Archival Board (NAB). The NAB posted Mr Tan Kim Seng’s 8-page long will and invited people to transcribe its contents. Thanks to Mr Vandana Aggarwal’s efforts, the will has been fully transcribed. Offering our generation not just a glimpse into the values and beliefs of a great man, it also shows us what makes a successful, multi-generation family trust.

Mr Tan Kim Seng (1805-1864) was a prominent Peranakan merchant and philanthropist in the 18th century. Kim Seng Road, Kim Seng Bridge, and Tan Kim Seng Fountain at Esplanade Park were all named after him. He left behind a legacy of great wealth and values and had notable descendants like his grandson, Mr Tan Jiak Kim, and great-grandson, Mr Tony Tan, who was our former president.

After knowing more about Mr Tan Kim Seng, let’s look that the 5 lessons we can learn from his will.

Lesson #1: It’s not about being equal – it’s about finding the best man for the job

It is notable that Mr Tan set up a trust 60 years before the first corporate trustee, British Malayan Trustee, started operations in 1924. Instead of entrusting all four sons to run his business Kim Seng & Co, he chose only his first, Beng Swee, and third son, Beng Gum, as trustees with wide-ranging investment power and discretion. Although history shows us that Beng Gwee and Beng Guat were very competent business and family leaders, Mr Tan probably considered their individual personalities, at the risk of the other two sons’ displeasure, to pick the best man (or men, in this case) for the job.

Lesson #2: Distribute the fruits but preserve the tree

Out to defeat the ‘wealth not passing three generations’ curse, Mr Tan intentionally put his entire estate under trusteeship, with only income, rental or dividends distributed to his beneficiaries. None of his beneficiaries were allowed to sell any of his properties. It’s the classic ‘preserve the tree and distribute the fruits’ strategy, which is similar to an endowment fund concept.

In addition, he made sure the trust income went towards repairing and maintaining his trust properties and repayment of interest and debts first before going to the beneficiaries. He also had the foresight to include a ‘free from marital control’ clause for properties left to his two daughters to ensure the family assets do not get eroded through marital dissolu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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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son #3: Values-driven and Values Inheritance

A well-thought legacy plan is a window to a man’s values and beliefs. Mr Tan made adequate provisions for his daughters, his nephew, his brother and friends, before bequesting his remaining business to his four sons. We can reasonably assume he cared for his family and friends. Towards his wife, Mdm Lim Tew Neo, he continued to provide for her as long as she was widowed and unmarried. He even provided a substantial sum to her should she remarry after his death.

One of the notable objectives of his ‘Sinchew Funds’ was for the ‘performance of the rites and ceremonies styled ‘Sinchew’ according to Chinese custom” in memory of him and his wife, his parents and of any of his sons who may die during the trust duration.

Lesson #4: Distribution rules that reflect social norms

Mr Tan’s will would most likely result in family feuds if it was executed in the 21st century. Reflecting the patriarchal society of his times, he decreed that his sons were to be given double portions and only male descendants of the sons were entitled to the family inheritance. In a codicil – or will amendment made one year later – he added a restraint that his sons and male descendants shall not forsake or renounce the religion and practices of the Chinese, or they shall be disinherited.

Likewise, it is important to consider changes in societal values when it comes to value-driven inheritance planning. Does your will adapt to or cater for societal changes and trends, for example increased family and marriage dissolution, heightened sense of entitlement and materialism?

Lesson #5: Intentional multi-generation giving

One may say Mr Tan enjoyed such a long legacy because he was considered wealthy back in those days. After all, Sallim Talib (another wealthy Arab trader in Singapore) had also created a family trust back in 1933 that would last the maximum allowable trust tenure of 100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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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ever, Mr Tan even bested the prevailing maximum tenure of his days by inventing a “renewal clause” at the end of 64 years. As a result, his trust could be continually renewed every 64 years, subjected to any law against perpetuities. Mr Tan also inserted a succession rule that goes into the Office of the Trustee. Each generation of trustee is to nominate their successors kept under the male descendants of male lineage. Put together, Mr Tan’s value and wealth inheritance as well as trustee appointment rule created a lasting legacy that survived well into the 21st centu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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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erences:

  • Chia, J. Y., & Chew, V. (2016). Tan Kim Seng. Retrieved from Singapore Infopedia: https://eresources.nlb.gov.sg/infopedia/articles/SIP_1119_2010-05-07.html
  • National Archives of Singapore. (2019, September 20). Collection – TKS1: Will of Tan Kim Seng. Retrieved from National Archives of Singapore: https://www.nas.gov.sg/citizenarchivist/Documents/Collection/108?status=comple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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