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永定胡文虎故居保存完好
柯木林谈两个虎豹别墅
跟许许多多年近半百或年长的国人一样，本地历史学者柯木林对虎豹别墅也有好多难忘的记忆。
柯木林初访虎豹别墅是1950年代末，当年他家在巴耶利峇，虎豹别墅在巴西班让。柯木林形容：“由于当年公共交通不比现在发达，去虎豹别墅是一件大事，所以每去一次虎豹别墅都有出国的感觉，特别兴奋。”
塔很高，雕像很大，形象逼真，颜色鲜艳，感觉非常新奇，对武松杀嫂和十八层地狱记亿尤其深刻，这是虎豹别墅留给柯木林的儿时记忆。
步入青少年，柯木林对中华文化已有一定认识，游览虎豹别墅，注意力已由具有警世和道德教育意义的雕像转向文人雅士的题字上，包括中国著名作家郁达夫和著名老报人关楚璞题写的对联。这些对联和题字让柯木林看到虎豹别墅充满文化气息的一面。
大约10年前，柯木林旧地重游，虎豹别墅已变了样，增添了不少现代化玩乐设施。柯木林对这些新玩意一点都不感兴趣，更觉得那条巨龙破坏了整个虎豹别墅的格调。此后他再没到虎豹别墅去了。
听到虎豹别墅即将在明年3月停业的消息，起初并没在柯木林的心湖引起任何激荡。他说：“我们已失去许多更好更有价值的东西，这只不过是另一个我们可能会失去的东西，不足为奇。”
专程到永定参观胡文虎故居
直到不久前柯木林专程到中国福建永定参观虎豹别墅前主人胡文虎和胡文豹的故居，从故居的地理环境、现状、管理情况，看到中国人保留文化遗产的诚意与决
心后，才想起引起各方谈论的虎豹别墅，他再也无法平静，他思潮起伏，感触良深，“一个小小的山区，可以为了发扬先辈可敬的一面，不惜任何人力物力，一个新
加坡却养不起一个虎豹别墅，这的确值得我们反思。”
胡文虎、胡文豹是有名的万金油大王，报业巨子和慈善家。两人的祖籍是福建永定县下洋镇中川村，那是个远离城镇的偏远山区，从厦门前往，得先坐五六个小时的车到龙岩，从龙岩到中川村还要坐一个多小时的汽车，沿途是颠簸难行的山路。
柯木林说：“当我来到胡氏兄弟故居跟前，看到那栋高大的建筑物时，真是感慨万千，没想在一个车辆稀疏，人烟罕至的山区，竟矗立着一座这么美丽的房子。”
永定县政府设立胡文虎纪念馆
根据资料，这房子是胡文虎于1946年在故乡兴建的别墅。房子为砖木结构，双层楼房。占地2730平方米。旁边有两层楼房及胡氏故居“庆福堂”。…富有闽西侨乡建筑特色。
1994年永定县政府为了创办虎豹陈列室，特地修复了这栋别墅，并在胡氏兄弟的后人胡仙和胡清德的大力支持下设立了胡文虎纪念馆。永定县政府还把别墅外围30米地划入受保护的范围内，而胡文虎纪念馆也已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胡氏兄弟在永定的别墅也叫虎豹别墅，修复至今已六年。柯木林发现，别墅维修得很好，还有讲解员恭候访客光临（其实在那样的地方并没有什么访客）。柯木林在分成六个部分的胡文虎纪念馆内，看到大批照片和资料，详细地介绍了胡文虎在新加坡和香港发迹的经过。
显然，当地政府是有意识地把胡氏兄弟的故居视为鼓励当地人民发奋图强的精神支柱。
看到别人保护文物所作的努力，柯木林觉得，在决定一项古迹的命运之前，应先定位。要保留，要赚钱，还是要改良式的保留？选择保留就必须不惜任何代价地
保留，要赚钱就将它拆除，要改良式的保留就得确立一个改良的主题。不过他提醒：“赚钱和文化很难两全其美，所以想赚钱，就不能抱住文化不放；想保留历史就
不可能从中营利。”
回头看本地虎豹别墅的去留问题，柯木林说：“虎豹别墅能保留最好，它毕竟是上了年纪的国人的共同记忆。虎豹别墅的历史也是一个有钱人回馈社会的一种经
历，虽然它具有替虎标万金油打广告的商业意味。不过利用公园替自己的产品打广告，并免费开放园地给游人参观，在1937年可是相当有创意的做法。所以虎豹
别墅的另一个保留价值是，它可作为灌输年轻人创业和创意精神的一个现成教材。当然如果不得不让它去的话就让它去吧，不过当虎豹别墅就此走入历史的话，它将
引起社会的反思。”
摘自新加坡《联合早报星期刊》（2000年6月18日）。此为《联合早报》记者莫美颜与柯木林访谈录
